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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羽毛般飛舞的生命

文/郭于誠醫師(EMBA高階105、中國醫藥大學新竹附設醫院放射腫瘤科主任、 中國醫藥大學放射腫瘤科助理教授)
 
無論在職場上、還是家庭中,我們會看到那些被視為人生勝利組的人,例如:老闆、主管、球隊主將或是電影明星,對自己很有自信、會給自己設定很高的目標、並要求按照規劃進度去執行、最後如期完成。更深入一點觀察,所謂的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我們會發現擁有這種特質的人給自己的要求往往是高過於給別人的要求的,這也是他們理所當然成功、成為眾人學習對象的原因。
然而,當他們要用同樣的標準或是比這個再低一點點的標準去培養自己的員工或是隊友的時候就無可避免地出現衝突,公司或團隊因此而分崩離析。可惜的不是團隊的拆夥、而是誤以為拆夥的原因是由於「我這麼努力、不是我的錯、是他們跟不上我」;沒有理解到真正原因就會導致下一次的拆夥,不斷地循環這個過程。不可否認地,這些成就是我們自信心的來源、也是幸福人生的基礎。但是,如果這個團隊不是公司或球隊、而是自己的家庭呢?如果成功是用家庭的不和諧交換來的,這樣的成功是不是真的成功?有沒有更好的方法讓我們大家一起成功(無論這個大家是員工、隊友、還是家人)?我在自己成長創業的過程中也曾不知不覺犯下這樣的錯誤而不自知,等到知道的時候卻為時已晚。
因此,我想跟大家分享一段故事:大家都看過電影「阿甘正傳」吧?試著回想一下,電影一開頭有一隻羽毛在空中隨風飛揚、後來被阿甘撿起來夾到書裡面、電影最後羽毛又從書裡面飛了出來,那是在表達甚麼意思?我當年有看沒有懂。直到有一次,我聽了小時候的偶像歌手「蚱蜢王子」李恕權的演講才終於體會出真正的涵義。羽毛在李恕權的詮釋之下有了生命,它就是每個人一生當中所遇到的各種人與機會,它在空中飄著,有時候你用盡各種方法都抓不到它,它不受你控制。他說這時候你唯一要做的就是wait,be still。這不是放棄、也不是甚麼都不做,而是當你努力後發現無法強求時就靜靜地等待,耐心地等待,連看都不看它一眼,直到羽毛自己停在身邊、吹都吹不走時就是時間到來的時候。當這一刻到來,你只要彎下腰就能輕鬆地把它撿起來,然後珍惜地收藏起來。我後來發現自己的人生真的是這樣,所以我常說:「順其自然是盡全力後不強求,不是兩手一攤無作為」。
回到電影「阿甘正傳」,我試著進一步詮釋電影中的「羽毛」,阿甘真正在等待的是什麼?雖然在旁人眼中,他有很多奇妙的際遇、也有很成功的事業,但是他真正想要的、想抓住的「羽毛」其實只有他的母親、還有珍妮。無奈的是他越想留住就越留不住,直到他開始全國到處跑、到處跑,一直跑到想回家時,收到了珍妮的訊息,並在公車站牌撿到了羽毛,他才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兒子,也終於等到珍妮自己願意留下來、組成家庭、直到珍妮重病離世為止。羽毛什麼時候再度飛離呢?就在阿甘第一次送孩子上校車,孩子跟他說「我自己可以」的時候,羽毛再次飛離。羽毛,就是阿甘的孩子;而阿甘呢,他已經知道了,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繼續靜靜地在家門口等待羽毛回來。
羽毛,是每一個人的機會、用盡一生努力在尋找的機會,看似遠在天邊,其實近在眼前。對阿甘來說,羽毛不是他的事業、也不是他的財產,而是他的家人,他最珍愛的人—母親、珍妮和孩子。有時候用盡方法都留不住的時候,他只能放下、順著時間流動下去;靜靜地等待直到羽毛自己停在身邊、吹都吹不走的時候,只要彎腰就可以撿起來。
回到本文的開頭,當我們在栽培員工或是教育孩子的時候,或許也可以試著把他們當作是在空中飛揚的羽毛、一生都要珍藏的羽毛;我們同時也要理解有時候羽毛不一定會按照我們的期待去飛舞,但這並不影響它是最棒的羽毛這個事實。那我們該怎麼做呢?電影「阿甘正傳」或許就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