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nowledge sharing

知識分享
大學會找到 自己的出路?

文.圖/侯勝宗博士 (逢甲大學公共事務與社會創新研究所特聘教授、服務創新與行動設計中心主任)
最近台灣的大學很不平安。前段班的研究大學,教授們因著研究升等與教學的雙重壓力,己發生數起跳樓輕生的悲劇。中後段班的大學教師,則在少子化衝擊學生人數雪崩式下滑的大學退場環境下,教師除了教書還得忙著為學校招生與開拓財源的壓力,普遍呈現對工作不保的生存焦慮,更遑論要回應「教育是一種志業」的崇高理念,因為學校可能比學生更早畢業,教師極為可能淪為流浪的失業族群。所以,不論是在前段班的大學或後段班的大學,教授們真的很難為。
但是如同「侏儸紀公園」裡的一句名言:「生命會找到自己的出路」本文就來談談我理想中的大學與教師如何自我轉型升級。
台灣目前高等教育受到少子化、產業需求、社會期待、全球排名等因素的衝擊與影響,使得第一線的教師面臨到教學與研究競爭著自身的時間與精力,而校方則為了開拓生源與財源,不得不想方設法要求教師滿足學生、鞏固招生,並推動各式產學合作,確保大學生存要件。此類充斥著「唯有研究高」與「大學生存戰」氛圍,把大學教師看做研究生產機器或維持營收工具,並不關心大學對於社會大眾與世界發展的角色與責任為何。最終導致了學者與社會脫節、忽視學生與利害關係人,為了將成果登上國際期刊而淪為學術代工、或只能奮力於生存之戰,忘卻了大學存在的本質與社會斯土斯民的急迫呼喚。
事實上,大學不單純只是一間研究單位與要一家要活下去的組織,而是一所高等教育機構,教育二字再再提醒著學校與教師務必以學生為念。事實上,大學是為了學生而存在,一切作為當以學生學習之最佳福祉為考量;若只是埋頭拼研究產能、產學合作業績,努力於不退場的招生行銷,則實在談不上是理想的大學。
在教學與研究的討論中,有人主張兩者是競爭關係、也有人主張是合作關係,但無論是歐美大學的歷史脈絡還是台灣在地的現象,都忽略了「服務」這一概念。無論大學的財源是公是私,大學最終都要對社會大眾負責,這樣的概念乃透過服務才得以實踐。長期以來,服務的概念在高等教育的實務現場或相關研究當中都甚少被提到,很多時候只是做為教師升等時的一個評分項目。然而,筆者認為服務是面向社會大眾,貫徹大學角色責任的一種實踐方式,服務可能是一種收攏教學與研究競合關係的解決方案。
從服務的觀點出發,大學服務的場域是校內的學生與校外的社會(包含第一部門的政府、第二部門的產業和第三部門的非營利組織),大學必須面向複雜的社會環境,面對的是真正的大眾而非抽象的學術理論和單純的學生。以下從服務觀點來整合大學研究與教學二大類型工作,試圖為大學教師找到另一種風景的教育出路。
先從「研究」和「服務」間的關係來說明。從研究的觀點,研究的領域在學界,是一個由同儕構成的圈子,討論的是對大眾而言非常陌生抽象的學理。服務則可以提供真正的實踐場域給研究,做為抽象學理能否實際落實在真實環境或社會場域中的最佳驗證機會;而研究的能量可以提供更好的解決方案及理解的模型,回饋給服務,進而擴大其應用及影響範圍。簡言之,服務可以和研究產生良性的互動,彼此灌注能量。再來討論「教學」和「服務」間的關聯性。從教學的觀點,教學的場域是在學校之內,是單純的環境,師生之間沒有太多的現實利害關係,所以可以彼此真心相待。服務能促進與教學產生良性的互動,因為藉由真實的場域介入(人-事-時-地-物)或解決問題的服務歷程,提供教師實際示範操作的機會,讓學生親身體會大學的知識是如何落實在真實世界的現象理解與解決方案上。同時,大學教師服務的場域也正凸顯真實世界對於該科系、該專業的實際需求,故教學不再只是老師教其所會的內容,而是真正為了學生出社會後,提供專業的、符合該領域所需的人才而努力。
如果大學與大學教授都可以藉由服務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那麼不論是在前段班大學或是面對可能退場的後段班大學,應該都可以為自己找到生命的出路。因為所追求的是「意義」,而不是大學的「機構」,或教師的「身份」。
大學,加油!大學老師,加油!